2025年10月10日至11日，6000万美元的市场抛售导致193亿美元的市值蒸发。这并非市场崩盘，也并非对合法受损仓位的逐级追加保证金通知，而是预言机故障。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。自2020年2月以来，同样的攻击模式已被成功利用，数十起事件给行业造成了数亿美元的损失。2025年10月的事件规模是此前最大规模预言机攻击的160倍——这并非因为技术复杂，而是因为底层系统在保持相同基本漏洞的同时进行了扩展。五年来代价高昂的教训被忽视了。本分析将探讨其中的原因。
预言机困境：敏感性与稳定性
每个杠杆平台都面临一个基本挑战：如何准确定价抵押品并防止操纵？
过于敏感→操纵攻击 过于稳定→错过真正的损害
2025年10月，我们选择了敏感度。预言机忠实地追踪了现货价格，6000万美元被大量抛售，实时减记抵押品，引发了大规模清算。整个系统完全按照设计运行。
该设计存在严重缺陷。
我们拒绝看到的五年模式
在分析 2025 年 10 月之前，请先了解这一点：我们以前也经历过这种情况。
蓝图（2020-2022）
2020 年 2 月：bZx（35 万美元 + 63 万美元）单一来源预言机。Uniswap 的 WBTC 价格被闪电贷操纵。总供应量的 14.6% 被转移用于操纵 bZx 所依赖的喂价。
2020年10月：Harvest Finance（2400万美元被盗，5.7亿美元挤兑）七分钟。5000万美元闪电贷。操纵Curve稳定币价格。引发基础设施崩溃和流动性撤离，其严重程度远超最初的盗窃案。
2020 年 11 月：Compound（清算金额达 8900 万美元）的 DAI 在 Coinbase Pro 上飙升至 1.30 美元——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与之匹敌。Compound 的预言机以 Coinbase 为基准。用户根据一家交易所一小时内的价格进行清算。操纵深度为 30 万的订单簿需要 10 万美元。
2022年10月：Mango Markets（1.17亿美元）初始资本500万美元。在多个平台将MNGO代币价格上涨2394%。以高额抵押品借入1.17亿美元。利用窃取的治理代币为自己投票，获得4700万美元的“漏洞赏金”。CFTC首次针对预言机操纵的执法行动。
共同点
每次攻击都遵循相同的逻辑：
- 识别 Oracle 对可操作源的依赖
- 计算：操作成本<可提取价值
- 执行
- 利润
2020 年至 2022 年：41 次预言机操纵攻击导致 4.032 亿美元被盗。
行业反应：碎片化、缓慢、不完整。大多数平台仍在使用冗余不足的、以现货为主的预言机。
然后是2025年10月。
Oracle 故障剖析：2025 年版
2025 年 10 月 10 日，上午 5:43：6000 万美元被投入现货市场。
在合理设计的预言机中：影响最小，由多个独立来源吸收。
在这个神谕中：灾难。
6000 万美元现货抛售 → Oracle 降低抵押品价格（wBETH、BNSOL、USDe）→ 大规模清算 → 基础设施超载 → 流动性真空 → 193 亿美元被摧毁
放大系数
- Mango Markets（2022 年）：操纵 500 万美元 → 提取 1.17 亿美元（23 倍）
- 2025 年 10 月：6000 万美元操纵 → 193 亿美元销毁（322 倍）
这并不是因为复杂程度，而是因为同样的脆弱性在机构层面也存在。
重量分配问题
预言机严重依赖主要交易场所的现货价格。当一个交易场所的交易量占主导地位时：
- 高交易量表明价格发现发生在那里（似乎是合理的）
- 但集中精力会导致操纵脆弱性（是致命的）
- 仅使用内部价格会形成自我参照循环（使问题更加复杂）
一位分析师的观察抓住了其中存在的逻辑缺陷：“由于该交易所拥有最大的 usde/bnsol/wbeth 交易量，即使基于预言机权重，它也应该参考现货价格。”
这种直觉——相信最大的市场——在五年来的预言机攻击中已经摧毁了数十亿美元。交易量集中度并非价格准确性的证据，而是操纵机会的证据。
预定的漏洞窗口
Oracle 方法论更新在实施前八天公布。攻击者已经：
- 已知的 Oracle 依赖项
- 可预测的过渡时间
- 八天定位和准备
之前的预言机攻击利用了现有的漏洞。2025 年 10 月的攻击利用了预言机方法之间的转换——这一漏洞之所以存在，是因为在实施之前就宣布了改进。
场地隔离测试
最明显的证据是这是预言机故障，而不是资产减值：
主要交易所：USDe 价格为 0.6567 美元，wBETH 价格为 430 美元其他场所：<30 个基点偏差链上池：影响最小
正如 Ethena 的 Guy 所指出的：“在整个活动期间，有超过 90 亿美元的按需稳定币抵押品可供立即赎回”。
预言机来源交易所的价格剧烈波动，而其他地方的价格却保持稳定。预言机报告了被操纵的价格。系统根据市场上其他地方不存在的价格进行了清算。
这就是 Compound 2020 的模式：孤立的场地操纵、忠实的报道、系统性的破坏。
基础设施级联
分析师 agintender 确定了放大机制：
“级联清算导致服务器忙于处理数百万请求。做市商无法及时出价，导致流动性真空。”
这就是 Harvest Finance 的大规模模式。攻击触发清算的速度超过了基础设施的处理速度。做市商无法应对。流动性消失。这种连锁反应自我强化。
在 Harvest 的基础设施于 2020 年 10 月崩溃之后（随着用户逃离，TVL 从 10 亿美元跌至 5.99 亿美元），教训显而易见：预言机系统必须在压力事件期间考虑基础设施容量。
2025 年 10 月证明我们没有吸取教训。
敏感性权衡：两种方法，一场灾难
Ethena 的 Guy 阐述了核心设计挑战：预言机必须区分暂时性错位（市场噪音）和永久性损害（实际损失）。
2025 年 10 月出现了两种反应：
高灵敏度方法（失败的交换）
- 实时现货价格
- 快速的市场反应
- 结果：190亿美元的连锁效应
这是 bZx/Harvest 的方法：信任现货市场，被操纵摧毁。
高稳定性方法（DeFi 幸存者）
- 硬编码 USDe = USDT
- 忽略暂时性脱位
- 结果：无清算
这是矫枉过正。比失败好，但并非最佳选择。
业界有五年的时间来制定细致入微的解决方案。我们既没有找到最优方案，也没有找到可接受的方案——我们陷入了两个极端，而机构规模最终选择了灾难性的方案。
预言机攻击定理：现已得到实证验证
定理：在任何杠杆系统中：
- Oracle 价格主要取决于可操纵的现货市场
- 清算触发因素是确定性的
- 基础设施有容量限制
然后：操作成本<通过级联可提取的价值
反复论证证明：
- bZx（2020 年 2 月）：Uniswap 操纵 → 35 万美元 + 63 万美元被提取
- 收获（2020 年 10 月）：曲线操纵 → 2400 万美元被盗 + 5.7 亿美元银行挤兑
- Compound（2020 年 11 月）：Coinbase 操纵 → 8900 万美元清算
- Mango（2022 年 10 月）：多场地操纵 → 提取 1.17 亿美元
- 2025年10月：主要场地操纵 → 193亿美元损失
随着系统规模线性增长，损害呈指数级增长。操纵成本大致保持不变（由场地流动性决定），但可提取价值会随着系统总杠杆率的增长而增长。
2025 年 10 月将以前所未有的规模验证该定理。
Oracle 设计原则：我们应该吸取的教训
1. 多源验证
切勿依赖单一场所价格，尤其是来自你自己的订单簿。这是 2020 年 2 月 bZx 的教训。正确的预言机设计需要：
预言机价格 = 加权平均值：– 多个场所价格（40%）– 链上流动性池（30%）– 包装资产的转换率（20%）– 时间加权历史价格（10%）
权重比独立性更重要。如果你能用合理的资本同时操纵所有信息来源，那么你只有一个信息来源，而不是多个。
2. 自适应灵敏度
预言机应该根据市场情况调整敏感度：
- 正常市场：对价格变化的敏感度更高
- 波动的市场：通过时间加权提高稳定性
- 极端举措：熔断机制和健全性检查
时间加权平均价格 (TWAP) 预言机在 2020 年闪电贷攻击后被广泛采用，旨在防止单笔交易操纵。然而，2025 年 10 月的预言机却实时响应了现货价格，仿佛之前的五年从未发生过一样。
3. 基础设施弹性
Oracle 系统必须在级联事件期间保持功能：
- 独立的价格信息基础设施
- 可同时处理数百万次查询
- 负载下优雅降级
2020 年 10 月 Harvest Finance 的基础设施崩溃后，系统容量在压力下的重要性显而易见。清算级联会导致负载呈指数级增长。您的基础设施不仅要处理第一次清算，还要处理当做市商无法跟上、用户恐慌时发生的第 1000 次同时清算。
4. 透明但不脆弱
从公告发布到正式实施，短短八天的时间，就造成了一个已知的攻击向量。更好的方法：
- 公告发布后立即实施变更
- 使用没有固定日期的滚动更新
- 无需预览期即可维护审计线索
这是一个新的教训，尽管它符合博弈论的逻辑：永远不要提前宣布可利用的变更。2025 年 10 月的攻击者有八天的时间来计划、定位和准备。他们确切地知道漏洞窗口何时会打开。
学术视角：预言机攻击定理
从理论角度来看，五年的经验证据证明：
定理：在任何杠杆系统中：
- Oracle 价格主要取决于可操纵的现货市场
- 清算触发因素是确定性的
- 基础设施有容量限制
那么：操作成本<通过级联可提取的价值
经过反复实证验证证明：
- bZx（2020 年 2 月）：借入 1000 万美元，提取 35 万美元。通过 Uniswap 进行预言机操作。
- 收获（2020 年 10 月）：5000 万美元闪电贷款、2400 万美元被盗 + 引发 5.7 亿美元银行挤兑。
- Compound（2020 年 11 月）：10 万美元订单簿操纵，8900 万美元清算。
- Mango（2022 年 10 月）：初始资本 500 万美元，提取 1.17 亿美元。
- 2025 年 10 月：现货抛售 6000 万美元，销毁 193 亿美元。
其发展过程显而易见：随着系统规模线性增长，损害呈指数级增长。操纵成本保持相对恒定（由可操纵场所的流动性决定），但可提取价值会随着系统总杠杆率的增长而增长。
2025年10月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规模的实证验证。该定理成立。
系统性影响：尚未汲取的教训
这不仅仅是一个平台的失败——它暴露了整个行业的漏洞，尽管经过了五年昂贵的教育，这些漏洞仍然存在：
1. 过度依赖现货价格
尽管自 2020 年以来的每次重大攻击都利用了这一漏洞，但大多数平台仍然采用以现货为主的预言机设计。业内人士都知道现货价格容易被操纵。业内人士也知道时间加权平均价格 (TWAP) 和多源预言机能够提供更好的保护。然而，这些预言机的实施仍未完成。
为什么？速度和灵敏度本来就是功能，直到它们变成漏洞。实时价格更新感觉更准确——直到有人操纵它们。
2. 集中度风险
主流交易所会造成单点故障。bZx 依赖 Uniswap、Compound 依赖 Coinbase，以及 2025 年 10 月平台依赖自身订单簿时，都是如此。交易所变了，漏洞却没变。
当一家交易所拥有交易量优势时，将其作为主要的预言机来源似乎是合理的。但价格信息流的集中度风险与任何系统中的集中度风险一样：除非有人利用它，否则它不会有问题。
3. 基础设施假设
为正常市场设计的系统在压力之下会灾难性地失效。Harvest Finance 在 2020 年证明了这一点。2025 年 10 月的事件证明，我们仍然在为正常情况进行设计，并希望压力永远不会发生。
希望不是一种策略。
4.透明度悖论
宣布改进措施会创造攻击窗口。预言机改进措施从宣布到实施的八天间隔，为经验丰富的攻击者提供了路线图和时间表。他们确切地知道何时发动攻击以及利用哪些漏洞。
这是老问题的新故障模式。之前的预言机攻击利用了现有的漏洞。2025 年 10 月的攻击利用了预言机方法之间的转换——这一漏洞之所以存在，是因为改进措施在实施之前就已经公布。
前进的道路：这次真正学习
立即改进
1. 混合预言机设计将多个价格来源与实际有效的健全性检查相结合：
- CEX 价格（按交易量加权）
- DEX 价格（仅来自高流动性池）
- 链上储备证明
- 跨交易所偏差限制
每个数据源都应该独立。如果操作一个数据源会影响另一个数据源，则不存在冗余。
2. 动态加权根据市场情况调整预言机敏感度：
- 正常波动：标准权重
- 波动性高：增加TWAP窗口，降低现货影响
- 极端举措：暂停清算，进行调查后再采取行动
Compound 攻击表明，有时一家交易所的“正确”价格对整个市场而言是错误的。你的预言机应该足够智能，能够识别这一点。
3. 熔断机制：在价格剧烈波动时暂停清算——并非为了阻止合法的去杠杆，而是为了区分操纵和市场现实：
- 如果价格在几分钟内跨场馆趋于一致：很可能是真实的
- 如果价格仍然局限于一个地点：可能存在操纵
- 如果基础设施超载：暂停直至容量恢复
目标并非阻止所有清算，而是防止因操纵价格而引发的连锁清算。
4. 基础设施扩展设计为正常容量的 100 倍，因为这是级联产生的：
- 独立的价格信息基础设施
- 独立清算引擎
- 单个地址的速率限制
- 优雅降级协议
如果您的系统在级联期间无法处理负载，它将放大级联。这是设计要求，而不是优化。
长期解决方案
1. 去中心化预言机网络转向成熟的预言机解决方案，例如 Chainlink、Pyth 或 UMA，这些解决方案可以跨数据源聚合数据，并内置防操纵功能。这些方案并非完美无缺，但总比每 18 个月就会被利用一次的、依赖于现货的预言机要好。
bZx 在 2020 年遭受攻击后集成了 Chainlink。他们不再受到通过预言机操纵的攻击。这并非巧合。
2. 储备证明集成：对于包装资产和稳定币，应在链上验证抵押品价值。USDe 的定价应基于可验证的储备，而非订单簿动态。该技术已存在，但实施尚有滞后。
3. 逐步清算通过分阶段清算防止连锁放大：
- 第一个门槛：警告和增加抵押品的时间
- 第二个门槛：部分清算（25%）
- 第三个门槛：更大规模的清算（50%）
- 最终门槛：彻底清算
这让用户有时间做出反应，并减少大规模同时清算对系统造成的冲击。
4. 实时审计监控 Oracle 操纵行为：
- 跨交易所价格偏差
- 低流动性货币对交易量异常
- 在预言机更新之前仓位规模快速增加
- 针对已知攻击特征的模式匹配
2025年10月的攻击事件可能已经发出了警告信号。有人在凌晨5:43抛售了6000万美元的USDe，应该会触发警报。如果你的监控没有发现，说明你的监控不够充分。
结论：190亿美元的提醒
10月10日至11日的清算连锁反应并非由过度杠杆或市场恐慌造成，而是预言机的大规模设计缺陷。由于价格信息系统无法区分操纵和合法的价格发现，原本6000万美元的市场行为被放大为190亿美元的损失。
但这并不是一种新的故障模式。它与 2020 年 2 月摧毁 bZx、2020 年 10 月摧毁 Harvest、2020 年 11 月摧毁 Compound 以及 2022 年 10 月摧毁 Mango 的故障模式相同。
业界已经五次经历过这样的教训，而且代价越来越大：
- 2020 年：学习个别协议并实施修复
- 2022年：监管机构吸取教训，开始执法
- 2025年：整个市场学习，支付193亿美元的学费
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是否最终记住了这个教训。
每个处理杠杆头寸的平台现在都必须问：
- 我们的预言机在 2020 年至 2022 年期间是否能够抵御已知的攻击媒介？
- 我们的基础设施能否处理我们已经目睹的级联场景？
- 我们是否适当地平衡了敏感性和稳定性？
- 我们是否正在重复让整个行业损失数亿美元的错误？
因为正如五年的历史所证明的那样，预言机操纵并不是一个假设的风险或边缘案例——而是一种有记录的、重复的、有利可图的攻击策略，并且可以随着市场规模的扩大而扩大。
2025年10月的事件表明，如果机构层面不吸取这些教训，后果将不堪设想。这次攻击既不复杂，也不新颖。它只不过是利用已知的漏洞窗口，针对一个更大的系统，使用了同样的伎俩。
预言机是基础。一旦它崩塌，其上的一切都会崩塌。我们从2020年2月就明白了这一点。我们花费了数十亿美元来反复学习它。唯一的问题是，2025年10月的代价是否足以让我们最终根据已知的事实采取行动。
在现代互联市场中，预言机的设计不仅仅关乎数据馈送，更关乎系统稳定性。一旦出错，6000万美元就可能毁掉190亿美元。
反复犯错，你就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。重复犯错只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。
分析基于公开市场数据、平台声明以及五年来的预言机操纵案例研究。详情请阅读免责声明。
